巨浪27
虎杖顺路买了些点心，回到家里时直觉空气里泛着酸味，虎杖爷爷正躺在椅子上晒着太阳，自从村子里的住户陆陆续续搬到城里，家里倒是很久没这样热闹了。
虎杖爷爷帮他们找了个大浴桶，甚尔按照人鱼的习惯放了大半桶的冷水，惠踩着小板凳在五条悟的搀扶下抬脚放进去，水刚刚没过脚踝惠的动作却停下了。
五条悟以为他受伤的脚不舒服，抱着他的腰问：“怎么了，惠？”
惠的表情有些迷茫，低头看向桶里，未散的波纹搅乱他在水面的倒影。他微微张着唇像是不解，原本舒服的水现在却让皮肤感到刺痛，惠动了动脚腕在水中划了一个圈，真的会感觉有些刺痛。
五条悟过去陪他在水里待着时，也没见到惠这个样子，想到他现在变成人类的模样，会不会体温和习惯也变得像人类。他伸出手握住人鱼的脚腕，手心传来的温度比起冰凉的触感，好像真的比以前温暖一些，“是不是水太冷了？”
“冷？”甚尔也伸手在水里试了试，平时在住所里人鱼泡在浴缸中也是这样的温度，以人类的体温来说是刺骨的感觉。
惠仿佛拒绝接受这件事，抿着唇赌气般将自己整个身体置在水中，冰冷的水紧紧包裹着他，贴在皮肤上挤出几个气泡，冰冷刺骨的感觉很快渗进身体里，让他忍不住抬起手环住自己，但仍被水冻得发抖。
时刻注意他状态的两人同时伸出手，“要不还是出来吧。”
惠没有接受任何人的手，反而弯下腰把头也埋进水中，黑色的长发漂浮在水面上，自手肘处慢慢伸出一截透明的鱼骨，在鱼骨上展开一条细长的鱼鳍铺散在水中，透过水面能看到在惠的尾椎处往下一点点覆盖上蓝绿色的鱼鳞，他的双腿间也结成一层薄薄的膜，从腰后生长的鱼鳞渐渐将那层膜包裹住，实际上整个过程也不过几秒钟而已。
不管是甚尔还是五条悟，都是第一次看见人类变成人鱼的过程，一时间忘了自己要把惠从水中拉起来。直到鱼尾下方那片透明的尾鳍探出水面，带起的水花溅到两人身上才惊醒。
水花溅到五条悟身上时，像是被一种看不见的力量隔绝掉，他的衣服并没有弄湿。然而甚尔没有这种能力，一身衣服被冷水打透。
惠松开环住自己的双手，伸出水面抓住木桶的边缘，锋利的指尖陷进木板中，他从水中抬起头钻出水面，湿淋淋的长发贴在肩颈上，发间的鱼鳍展开弹出一片水雾，瞳孔也变成翠绿的颜色，半垂着双眼盯着水面。
五条悟说不清原因，但直觉他的人鱼好像发生了变化。
看着水面倒影的人，惠缓缓抬起头，那双翠绿的眼眸也微微转动看向甚尔。
本想开口说话的甚尔，突然感到心脏停止了跳动，周围的一切再也无法感知，他的灵魂仿佛陷进人鱼的双眼，直抵翠绿的深处又被带往另一个地方。
在他以为自己的灵魂再也不会回来，那片翠绿又散去变回大海的颜色，与此同时，他的心脏也重新开始跳动。感官与触觉慢慢回来，感觉到湿透的衣服贴在身上冰凉一片。
甚尔情不自禁伸出手，摸向人鱼的嘴唇——他想要一个吻。
惠张开嘴轻轻咬住他的指尖，没等甚尔凑过来，虎杖的声音打破了这个诡异的氛围。
“我打听到要出海的船了！”虎杖注意他们之间暧昧的样子，求助地看向五条悟，小声问：“我是不是……来的不是时候？”
五条悟伸手摸了摸惠的脑袋，人鱼也像如梦初醒，“不，你来的很是时候。”
甚尔也抽回了手，压下心底古怪的感觉，“哪里的船？”
“听说是一个姓阿诺德的贵族，要在海上为女儿举办婚礼，出航的日子就定在后天……”虎杖才注意垂在桶边亮晶晶的尾鳍，“你……真的是人鱼……”
惠转过身手臂搭在桶边，挺起上半身露出腹部的鳞片，尾鳍滑下去落进水中溅起一片水花，他现在的模样比起人类时多了一分奇异的魅惑。
“嗯。”
虎杖到木桶边小心地往里看，水下蓝绿的鳞片透着一层淡淡的光，他是货真价实的人鱼。
已经清醒的甚尔看向五条悟，“你认识姓阿诺德的人吗？”
五条悟摊了摊手，“我大部分时间都在海上巡逻，剩下的时间陪惠，这个贵族的名字只是听过而已，不过我记得他们家族的族徽。”
阿诺德家族的历史比大多数贵族要悠久，拥有世袭的爵位，家族分支很多，听说在卡因城里有不少宅邸，这样的老贵族护卫肯定不少，他们还要偷偷上船离开卡因，贸然潜入宅邸可能会引起警戒。两个人商量后决定分头在各个宅邸附近转转，看看会不会碰到阿诺德家族的人，在海上举行婚礼，肯定需要大量的采购，他们只需要一张请柬或一个合理身份就足以登上这艘船。
虎杖帮忙找来了纸和笔，五条悟按照记忆画出阿诺德的族徽——两根藤蔓缠绕着一朵花。
他握笔的样子很自信，不过画出来的东西有些抽象，甚尔辨认了半天，让他干脆直说这是什么花。
“我不认得。”五条悟的语气理所当然，“我最擅长的是分清卡因城每一家甜品店。”
在甚尔的催促下，五条悟尽力把这张画再完善一下，大概在碰见刻着阿诺德族徽的马车时，勉强能对比出来。
甚尔换了身衣服，将图画揣进口袋里，“我是真心希望你能先碰到。”
五条悟将人鱼留在虎杖家里，拜托他帮忙照看惠。
（如果闯进去引起警戒，可能会取消海上婚礼。五条悟和甚尔被通缉，也没法找船上的工作，帅得太明显（……）
关于惠的变化——前文提到过甚尔去完成赏金时，拿到了奇怪的金币~这个剧情以后会用到hhhhh
预告：下一章甚尔将出卖色相哈哈哈哈哈哈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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